引用本文
李裕澈. 朝鲜半岛历史火山喷发记载[J]. 地震地质, 2017,39(5): 1079-1090.
LI Yu-che. THE HISTORICAL RECORDS OF VOLCANIC ERUPTION IN THE KOREAN PENINSULA[J]. SEISMOLOGY AND GEOLOGY, 2017,39(5): 1079-1090.  
DOI:10.3969/j.issn.0253-4967.2017.05.015
Permissions
Copyright©2017, 《地震地质》编辑部
《地震地质》编辑部 所有
朝鲜半岛历史火山喷发记载
李裕澈
中国地震局, 北京 100036

〔作者简介〕 李裕澈, 男, 1939年生, 196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地质学系, 研究员, 电话: 010-83909422, E-mail:leeytch@163.com。

收稿日期: 2016-10-17
基金项目: 中国地震局老专家科研基金课题(201036)资助
摘要

研究火山喷发现象的历史记载对确定历史火山喷发事件及其年代具有重要意义。根据朝鲜半岛历史文献, 系统整理和研究历史火山喷发现象的记载后, 得出如下认识: 1)直观的历史火山喷发事件有公元1002年济州岛火山喷发、 1007年济州岛以西近海火山喷发和1597年中国吉林长白县境内的望天鹅火山喷发。2)根据 “雨灰”(火山灰)记载可确定的火山喷发事件分别发生在公元1265、 1401-1405、 1668、 1673、 1702年等, 推测均为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3)公元1373年的 “雨白毛”(火山毛)记载, 推测为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事件。4)公元1533年的 “天火”, 若其为火山喷发物, 则可能是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公元1601-1609年的“天火”, 可能是中国吉林龙岗火山喷发事件, 或是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事件。5)史料记载的 “雨土”乃是黄土沉降现象并非火山灰。依据 “雨土”提出的长白山火山喷发事件不成立。

关键词: 朝鲜半岛; “雨灰”; “雨白毛”; “雨土”; “天火”
中图分类号:P317.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0253-4967(2017)05-1079-12
THE HISTORICAL RECORDS OF VOLCANIC ERUPTION IN THE KOREAN PENINSULA
LI Yu-che
China Earthquake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0036, China
Abstract

The historical document record is of vital significance to determine the volcanic eruption history age in the volcanology research and it cannot be replaced by14C dating and other methods. The volcanoes are widely distributed in the northeast area of China, but there is lack of relevant historical records. However, there are the records of the volcanic eruption in the historical documents of Goryeo Dynasty(AD918-1392)and Joseon Dynasty(AD1391-1910)in the Korean Peninsula which is separated by a river with China only. Some of the records have been widely used as important information to the research of Changbaishan Tianchi volcano eruption history by researchers both at home and abroad, but they have different opinions. On the basis of the historical documents in the Korean Peninsula, that is, the History of Goryeo Dynasty and the Annals of the Joseon Dynasty so on, the phenomena of volcanic eruptions, including the intuitive eruptive events and the doubtful volcanic eruption phenomenon such as “the ash fall”, “the white hair fall”, “the sky fire”, “the dust fall” are investigated and put in order systematically in this paper. The results are as follows: 1)The intuitive eruptive events are the 1002AD eruption of Mt. Halla volcano on Jeju Island, Korea Peninsula, and the 1007AD volcanic eruption offshore to the west of Jeju Island, Korea Peninsula, as well as the 1597AD eruption of Mt. Wangtian'e volcano in Changbai County, Jilin Province, China; 2)“The ash fall” is airborne volcanic ash, and those “ash falls” happening in 1265, 1401-1405, 1668, 1673 and 1702AD are possibly the tephra of Changbaishan Tianchi volcano; 3)“The white hair fall” is Pele's hair and it is speculated that the “white hair fall “happening in 1737AD is related to Changbaishan Tianchi volcanic eruption; 4)If regarding “the sky fire” as the volcanic eruption phenomenon, “the sky fire” happening in 1533AD is possibly the Changbaishan volcanic eruption event, and “the sky fire” in 1601-1609AD may be the eruptive event of the Longgang volcano in Jilin Province, China or Changbaishan Tianchi volcano; 5)“The dust fall” is recorded in many historical documents. However, “the dust fall” is not the volcanic ash fall but the phenomenon of loess fall. So, it is improper to determine the eruptive events of Changbaishan Tianchi volcano on the basis of “the dust fall” .

Keyword: Koean Peninsula; “the ash fall”; “the white hair fall”; “the dust fall”; “the sky fire”
0 引言

在20世纪90年代, 刘若新等(1992, 1997)提出长白山天池火山是最有潜在喷发危险的活动火山, 并根据长白山天池最近1次大喷发的浮岩中炭化木 14C年代测定, 提出长白山天池最近1次大喷发年代为公元 (1215± 15)年。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的史料研究受到格外重视。崔钟燮等(1995)、 刘若新等(1998)据史料考证, 认为在前人提到的长白山天池火山的几次历史喷发年代中, 只有公元1668年和1702年火山喷发是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而公元1597年火山喷发是在朝鲜三水境内发生的火山喷发。Chu等(2011)、 李裕澈(2013)认为公元1597年火山喷发是望天鹅火山喷发。金东淳等(1999)提出长白山天池火山历史喷发年代有公元1018, 1124, 1200, 1265, 1373, 1401, 1573, 1668, 1702年。关于长白山天池火山大喷发的年代, 崔钟燮等(2000, 2006, 2008)先后提出“ 公元1199-1200年” 、 “ 公元1014-1019年” 和 “ 公元1199-1201年” 3个年代。 Machida等(1981, 1983, 1990) 根据日本北部地区火山灰沉积的研究, 认为位于十和田火山灰(Towada ash)之上的火山灰来自白头山(长白山天池)火山大喷发, 称为 “ 白头山-苫小牧火山灰” (B-Tm, Baegdusan-Tomakomai Ash), 并从其与十和田火山灰的关系, 定其年代在公元915年与1334年之间, 并提出B-Tm是过去2, 000a间全球最大的火山喷发事件。Hayakawa等(1998) 据日本史料《兴福寺年代记》天庆九年(公元946年)奈良 “ 十月七日(11月8日)夜白灰散如雪” 记载, 认为白头山(长白山)最大喷发开始于公元946年11月, 高潮日为公元947年2月7日。还提到在朝鲜半岛史料中没有确切的记载, 但在《高丽史》和《高丽史节要》中高丽定宗元年(公元946年)“ 是岁天鼓鸣, 赦” 的记载可作参考。

本文根据朝鲜半岛历史文献《三国史记》、 《高丽史》、 《高丽史节要》、 《朝鲜王朝实录》和《承政院日记》等正史, 系统梳理和探讨朝鲜半岛历史火山喷发现象的记载。

1 直观的火山喷发记载
1.1 高丽穆宗五年六月(公元1002年7月13日至8月10日)济州岛汉拿山火山喷发

《高丽史》记载: 穆宗五年六月, 耽羅, 山開四孔, 赤水湧出, 五日而止, 其水皆成瓦石(《高丽史》卷五十五志卷第九> 五行三> 土; 《高丽史节要》卷之二, 穆宗五年, 六月条)。

史料解读: 耽罗为济州岛的古名。济州岛为火山岩岛。汉拿山耸立在岛的中央, 其顶部白鹿潭为主火山口, 海拔1, 950m。在汉拿山周围有100多个寄生火山。1002年7月13日至8月10日在济州岛汉拿山侧四处寄生火山喷发, 在地表形成绳状熔岩。

1.2 高丽穆宗十年十月(公元1007年11月13日至12月12日)济州岛以西近海域火山喷发

《高丽史》记载: 穆宗十年, 耽羅奏, 瑞山湧出海中, 遣大學博士田拱之, 往視之, 耽羅人言, 山之始出也, 雲霧晦冥, 地動如雷, 凡七晝夜, 始開霽, 山高可百餘丈, 周圍可四十餘里, 無草木, 煙氣冪其上, 望之如石硫黃, 人恐懼, 不敢近, 遣大學博士田拱之, 拱之躬至山下, 圖其形以進(《高丽史》卷五十五志卷第九> 五行三> 土; 《高丽史节要》卷之二, 穆宗十年, 是岁条)。

《增补文献备考》记载: 穆宗十年十月有山湧出于耽羅海中, 雲霧晦冥, 地動如雷者凡七晝夜。始開霽, 山高可百餘丈, 周圍可四十餘里, 無草木, 煙氣冪其上, 望之如石硫黃。遣大學博士田拱之, 圖其形以進, 谓瑞山(《增补文献备考》记 “ 穆宗十年十月” (卷十, 象纬考, 十四, 山水异, 山异))。

史料解读: 1007年11月13日至12月12日在济州岛以西近海域火山喷发, 生成 “ 瑞山” 。据考证 “ 瑞山” 在济州岛西北部海域的飞扬岛(藤田, 2003)(图1)。

图 1 高丽国疆界和火山分布
底图: 高丽国政区略图, ①东界, ②北界, ③西海道, ④交州道, ⑤杨广道, ⑥全罗道, ⑦庆尚道, 据http://Chinese. Korean.netFig. 1 Goryeo Kingdom administrative region and distribution of volcanoes.

1.3 朝鲜宣祖三十年八月二十六日(公元1597年10月6日)中国吉林望天鹅火山喷发

《朝鲜王朝实录》, 朝鲜宣祖三十年十月己未(初二)(公元1597年12月10日)记: 咸镜道八月二十六日辰时(1597年10月6日7-9时), 三水郡境地震, 暂时而止。二十七日未时, 又为地震, 城子二处颓圮。而郡越邊甄岩半片崩颓, 同岩底三水洞中川水色变为白, 二十八日更变为黄。仁遮外堡东距五里许, 赤色土水涌出, 数日乃止。八月二十六日辰时, 小农堡越邊北, 德者耳迁绝壁人不接足处, 再度有放炮之声, 仰见则烟气涨天, 大如数抱之石, 随烟拆出, 飞过大山后不知去处。二十七日酉时地震, 同绝壁更为拆落, 同日亥时、 子时地震事(《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第六十册, 九十三卷, 第三页)。

史料解读: 所记述的现象, 是1次小规模爆炸性火山喷发。据史料考证(李裕澈, 2013), 这是望天鹅火山的1次喷发事件。1597年10月6日火山喷发地点 “ 小农堡越边北, 德者耳迁绝壁” 在中国吉林省长白县境内望天鹅火山的底部。

2 “ 雨灰” 记载: 火山灰

在《高丽史》和《朝鲜王朝实录》中都有 “ 雨灰” 记载。

2.1 高丽元宗六年三月丁亥(十八日)(公元1265年4月5日)

史料记载: 微雨白如洒粉(《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八, 五行二, 金)。

史料解读: 未记具体地点, 但应在高丽国境内, 推测为高丽国都城(开城)。“ 微雨白如洒粉” 即白色, 是碱性流纹岩的特征, 推测这些 “ 雨灰” 可能来源于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2.2 朝鲜太宗一年至太宗五年(公元1401-1405年)

史料记载:朝鲜太宗一年(辛巳)闰三月二十五日(甲寅)(1401年5月8日)记雨炭于端州(图2)。東北面察理使報: “ 端州東北間, 非烟非霧, 渾天黑暗, 有炭落地。” 封數枚以上(《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1册1卷23页)。

朝鲜太宗三年(癸未)正月二十七日(乙巳)(1403年2月18日)记甲州地寧怪、 伊羅等處, 雨半燒蒿灰, 厚一寸, 五日而消(《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2册5卷5页)。

朝鲜太宗三年(癸未)三月己亥(三月二十二日)(公元1403年4月13日)记: 东北面雨灰(《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第二册五卷十一页)。

太宗五年(乙酉)二月二十三日(己丑)(1405年3月23日)记雨色如灰(《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第三册九卷四页)。

史料解读: 公元1392年朝鲜王朝取代高丽国后, 不断向朝鲜半岛东北部扩展领土。“ 东北面” 为朝鲜王朝初期(公元1392-1413年)行政区之一, 包括端川和甲州。端川为今朝鲜咸镜南道端川市, 离白头山天池南约180多km, 甲州为今朝鲜两江道甲山郡, 离白头山天池南不足100km。公元1405年 “ 雨色如灰” , 未记具体地点, 推测也在东北面。自公元1401-1405年在东北面有4次 “ 雨炭” 或 “ 雨灰” 事件, 推测均为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2.3 朝鲜显宗九年(戊申)(公元1668年)

史料记载:朝鲜显宗九年(戊申/清康熙七年)辛卯(四月二十三日)(公元1668年6月2日)记: 咸镜道镜城府雨灰, 富宁同日雨灰(《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第十四册四十卷四十六页)。

朝鲜显宗九年(戊申/清康熙七年)辛卯(四月二十三日)(公元1668年6月2日)记: 咸镜道监司书目, 镜城呈以连五日灰雨变异非常事(《承政院日记》(原本)第207册)。

朝鲜显宗九年(戊申/清康熙七年)甲午(四月二十六日)(公元1668年6月5日)记: 上御養心閤,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上謂大臣曰: “ 咸鏡道雨(灰)之變, 甚可愕也。朴承後疏中有云, 周天二十餘處坼裂, 左相在鄕時聞之否?” 許積對曰: “ 有是言也。東方天坼, 光同火鏡。且有赤馬相鬪之狀, 傳說者甚多。次日北方有赤氣, 又次日有白氣之異。天開, 太平之象, 天坼, 衰亂之兆云。” (《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第十九册十九卷七页)。

朝鲜显宗九年(戊申/清康熙七年)戊戌(五月初一)(公元1668年6月9日)记: 咸镜监司书目, 富宁呈以灰雨缘由事(《承政院日记》(原本)第208册)。

史料解读: 此事件在《朝鲜王朝实录》和《承政院日记》均有记载。咸镜道富宁和镜城, 分别离长白山天池正东和东南约120多km, 推测 “ 雨灰” 来自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2.4 朝鲜显宗十四年(癸丑)(公元1673年)

史料记载:朝鲜显宗十四年(癸丑/清康熙十二年)己丑(五月二十日)(公元1673年7月4日)记: 明川等地雨灰(《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第二十一册二十一卷十七页)。

朝鲜显宗十四年(癸丑/清康熙十二年)庚寅(五月二十一日)(公元1673年6月29 日)记: 咸镜监司书目, 明川呈以去四月二十八日(6月6日)灰雨缘由事(《承政院日记》(原本), 第234册)。

史料解读: 此事件在《朝鲜王朝实录》和《承政院日记》均有记载。明川在咸镜北道, 离长白山东南约150km, 推测 “ 雨灰” 来自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2.5 朝鲜肃宗二十八年(壬午)(公元1702年)

史料记载:肃宗二十八年(壬午/清康熙四十一年)辛丑(五月二十日)(公元1702年6月15日)记: 咸镜道富宁府, 本月十四日(6月9日)午时, 天地忽然晦暝, 时或黄、 赤, 有同烟焰, 腥臭满室, 若在洪炉中, 人不堪熏热, 四更后消止。而至朝视之, 则遍野雨灰, 恰似焚蛤壳者然。镜城府同月同日稍晚后, 烟雾之气, 忽自西北, 天地昏暗, 腥膻之臭, 袭入衣裾, 熏染之气, 如在洪炉, 人皆去衣, 流汗成浆, 飞灰散落如雪, 至于寸许, 收而视之, 则皆是木皮之余烬。江边诸邑, 亦皆如是, 或有特甚处(《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第四十二册三十六卷二十三页)。

肃宗二十八年(壬午/清康熙四十一年)(丁丑)七月二十八日(公元1702年9月19日)记: 富宁雨灰见朝报云, 风吹飞灰, 积地如雪, 一境如在红炉中(韩国史料丛书《清台日记》(上))。

史料解读: 公元1702年 “ 雨灰” 事件记载地点为富宁和镜城以及江边诸邑。这里 “ 江边诸邑” 为当时图们江流域的邑城, 即自上流至入海口有茂山、 会宁、 钟城、 稳城、 庆源、 庆兴。朝鲜王朝世宗大王(公元1418-1450年)时期继续向朝鲜半岛东北部扩张领土, 于公元1434年平定图们江流域的女真族部落后, 建立茂山、 会宁、 钟城、 稳城、 庆源、 庆兴六镇。

富宁和镜城在今朝鲜咸镜北道, 分别离长白山天池正东和东南约120多km, 庆兴离长白山天池东约190多km。推测 “ 雨灰” 来自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图 2 朝鲜王朝时期记载火山喷发现象的地点和年代示意图(底图据地图出版社, 1984)
(1)端川/1401年, (2)甲山/1403年, (3)三水/1597年, (4)长白/1597年, (5)江界/1601年, (6)全罗道/1601年, (7)庆尚道/1601年, (8)镜城/1668年/1702年, (9)富宁/1668年/1702年, (10)明川/1673年, (11)茂山/1702年, (12)会宁/1702年, (13)钟城/1702年, (14)稳城/1702年, (15)庆源/1702年, (16)庆兴/1702年Fig. 2 The locations and times recording the phenomena of volcanic eruption in the Joseon Dynasty (the base map by China Cartographic Publishing House, 1984).

3 “ 雨白毛” 记载: 火山毛

《高丽史》记载: 高丽恭愍王二十二年四月丁丑(初六)(公元1373年4月28日)夜, 天雨白毛, 长二寸, 或三四寸, 细如马鬣(《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八, 五行二, 金)。

高丽恭愍王二十二年四月戊寅(初七)(公元1373年4月29日)夜, 又雨白毛(《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八, 五行二, 金)。

高丽恭愍王二十二年四月己卯(初八)(公元1373年4月30日)大雾, 雨白毛, 遍国中, 庶人皆曰龙毛, 拾而视之, 乃白马鬣也(《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九, 五行三, 土)。

高丽恭愍王二十二年四月壬午(十一日)(公元1373年5月3日)雨白毛(《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八, 五行二, 金)。

高丽恭愍王二十二年四月癸未(十二日)(公元1373年5月4日)雨白毛(《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八, 五行二, 金)。

高丽恭愍王二十二年四月丁亥(十六日)(公元1373年5月8日)雨白毛(《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八, 五行二, 金)。

高丽恭愍王二十二年四月丙申(二十五日)(公元1373年5月17日)雨白毛(《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八, 五行二, 金)。

高丽恭愍王二十二年五月壬寅朔(初一)(公元1373年5月23日)雾, 雨毛(《高丽史》卷五十四, 志卷第九, 五行三, 土)。

史料解读: “ 雨白毛” 似火山毛(Pele's hair)。火山毛源于夏威夷Kilauera火山物质, 以夏威夷语Pele(火神)命名。火山毛是细长如发的火山碎屑物, 由熔浆生成的细火山玻璃纤维。单个玻璃纤维直径< 0.5mm, 长度可达2m。火山毛可随风飘流到离火山喷口数千千米处(USGS Volcano Hazards Program, 2008)。在日本史料中发现火山毛(Pele's hair)。日本文禄五年(庆长元年)润七月十五日(公元1596年9月7日)在京都发生奇异事件, 从天降下毛发状物。又据《义演准后日记》, 这些毛似马尾, 长五、 六寸至一、 二尺, 色为白、 黑、 赤。在日本其他史料中, 也有类似的记载。并根据这些记录判断, 这些毛发状物无疑是火山毛(Koyama, 1996)。在《朝鲜王朝实录》中也记载此事件: 日本国, 灾变叠出。宣祖二十九年丙申(1596年)七八月间, 有土雨、 石雨、 毛雨之变; 五色毛雨, 则挂置树木, 皆成五彩。1373年在高丽国境内 “ 雨白毛” 与1596年日本国 “ 天降毛发状物” 作对比, 两者描述颇相似, 前者称 “ 如马鬣” , 后者称 “ 似马尾” 。

1373年 “ 雨白毛” 解读为空降火山毛, 自1373年4月28日夜至5月23日持续26天, 其中第3天(4月30日)达到高潮, “ 雨白毛, 遍国中” (在国都上空均降火山毛)。高丽国都城为开京(今朝鲜开城)。“ 雨白毛” 事件发生在4-5月冬夏季风转换的过渡时期, 这些 “ 白毛” 可能来自北方。从颜色 “ 白毛” 似碱流纹岩类, 推测这些 “ 白毛” 可能是长白山(白头山)天池火山喷发的产物。开城离长白山(白头山)天池西南约460km。而离白头山最近的朝鲜半岛东北部地区没有记载, 这可能是因为当时那些地区不在高丽国的疆域之内。

4 “ 天火” 记载: 火山碎屑物
4.1 朝鲜中宗二十八年(癸巳)三月九日(壬子)(公元1533年4月3日)

江原道歙谷地震, 自南向北。铁原* , 流星大如瓢子, 尾长二尺, 行声如爆竹, 消落后暂作雷声。伊川* 东南间, 有火大如鍮盘, 自天下地, 所落之处, 不可的到, 一时雷声, 自东指南。金城* 縣, 戌时, 天中有气如炬火, 自南而北, 坠地后地震, 声如雷。金化* , 日气晦冥, 天中有火如小盘, 自西南至东北, 旋即雷动。平康* , 天中有气如炬火, 自西向东而消(《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三十七册七十四卷七页; * 铁原、 伊川、 金化、 金城和平康在今朝鲜江原道)。

4.2 朝鲜宣祖三十四年(辛丑)二月二十四日(公元1601年3月28日)

朝鲜宣祖三十四年(辛丑)三月十日(戊申)(公元1601年4月12日)记: 稷山* 、 天安* 地, 二月二十四日(公元1601年3月28日)戌时, 天火如大炬, 自西向北, 声如雷震隐隐, 移时而止(《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八十三册一百三十五卷五页。* 稷山、 天安在今韩国忠清南道)。

4.3 朝鲜宣祖三十四年(辛丑)十二月初七日(公元1601年12月30日)

朝鲜宣祖三十四年(辛丑)十二月庚寅(二十七日)(公元1602年1月 19日)记: 平安道观察使许琐驰启曰, 今十二月初七日巳时(公元1601年12月30日9-11时), 江界府* 北门外五里许, 如火箭形、 长数尺余、 色赤, 自天中下来, 雷声振动, 伏雉惊飞。又于府镜内水上从浦堡上项, 火箭飞过, 有雷声, 梨洞堡则城中坠落, 烟气暂时而灭。上土、 满浦等镇大概相同。上项地方, 高山峻岭, 周围二百余里之地, 一时, 同有此变。理山郡* 亦于是日辰时地震, 巳时天火自西至北下地, 仍而天动, 变异非常事(《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第八十七册一百四十四卷十八页。* 江界和理山(楚山)在今朝鲜慈江道)。

4.4 朝鲜宣祖三十五年(壬寅)九月十六日(公元1602年10月30日)

朝鲜宣祖三十五年(壬寅)十月二十六日(甲寅)(公元1602年12月9日)记: 平安監司许顼驰启曰: 去九月十六日(公元1602年10月30日)午时, 定州* 境内伊彦面居百姓文德良家, 草物委积处, 方雨下之际, 天火降, 烧委积尽为灰烬无遗, 变异非常事。如启(《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九十一册一百五十五册十二页。* 定州在今朝鲜平安北道)。

4.5 朝鲜光海君一年(己酉)八月二十五日(癸酉)(公元1609年9月25日)

宣川郡* , 午时日气澄清, 纤云扫跡, 东边天末, 倏若放炮之声, 惊动仰见, 则天火状如刍束, 垂下于天边, 瞬息间即灭。火所过天门开豁, 如瀑布之形(《朝鲜王朝实录》(鼎足山史库本), 五册十九卷十页; * 宣川在今平安北道)。

史料解读: 史料记载的 “ 天火” 似火山喷发物。1533年4月3日 “ 天火” 在朝鲜半岛东部江原道, 若其为火山喷发事件, 则可能来自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1601年3月28日稷山和天安, 1601年12月30日江界和理山(楚山), 1602年10月30日在平定州和1609年9月25日宣川 “ 天火” , 都出现在朝鲜半岛西部。若是火山喷发事件, 可能属于一次火山喷发事件的断续喷发。1601年12月30日 “ 天火” 出现在平安道江界府从浦堡、 梨洞堡、 上土镇和满浦镇, 是朝鲜王朝时期在鸭绿江南岸设置的军事要地, 所记载的史料是可信的。江界府和理山(楚山)郡与今中国吉林省集安市以鸭绿江为界, 一江之隔。在集安市以北的辉南县和靖宇县内分布龙岗火山群。龙岗火山群有100余座星罗棋布的低矮火山口(锥), 低平火山口(maar)以龙湾为代表, 在辉南县金川镇东南的金龙顶子火山高耸于龙湾环绕的地区, 海拔999.4m, 是这一带最高的一座近代火山(樊祺诚等, 2002)。1601年12月正值冬季盛行偏北风的时间, 火箭形 “ 天火” , 或许来自龙岗火山喷发。但是, “ 天火” 似爆炸性火山喷发物, 又有可能来自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5 疑似火山喷发现象的记载

(1)朝鲜明宗八年(癸丑)三月二十四日(庚子)(1553年4月6日)记:

慶尙道觀察使丁應斗狀啓: 二月初八日(2月20日), 道內五十餘邑地震, 或屋宇墻壁墜落, 或山城崩壞。自地震後, 有大風, 又有非烟非霧, 散布空中, 不辨山野, 天日黯黮。或有怪異之物, 自空散落, 有如葱種, 有如雞冠花, 實有三觚, 如蕎麥子, 皆內白外黑。至三月初六日(3月19日)而止(《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10册14卷26页)。

(2)孝宗五年(甲午)十月二十一日(丁丑)(1654年11月29日)记:

前判書趙絅上疏, 其略曰: 今年都城之水、 三角之頹、 江海之赤, 一何沓出於聖明之時也?豈禍亂伏於冥冥之中, 人不覺之而天乃啓告而警之耶?然諸災非老臣所目見者, 至於黑氣, 則臣所目見也。其氣若雨非雨, 若烟非烟, 自北而來, 聲若風驅, 臭若腥臊, 轉頭之頃, 彌滿山谷, 掩翳三光, 咫尺不辨牛馬, 吁亦異哉!近則積城* 、 長湍* 之間, 遠則咸鏡南道之界, 無處不然云。臣雖素昧甘石之學, 以常情、 肉眼度之, 此必氣祲之類也(《朝鲜王朝实录》(太白山史库本), 13册13卷19页; * 積城和長湍在朝鲜半岛中部京畿道)。

(3)肃宗三十三年(丁亥)(1707年)记载:

肃宗三十三年丁亥。十月初五日、 初十日地震海啸。十一月初一日、 初九日地震。十一日(1707年12月4日)海中出火。十二月初十日、 二十日、 二十四日、 二十九日连日地震(《耽羅誌》)。

6 讨论 “ 雨土”
6.1 “ 雨土” 不是火山灰

“ 雨土” 不是火山灰。在朝鲜半岛史料中 “ 雨土” 的记载约上百次, 最早的 “ 雨土” 记载是《三国史记》中新罗阿达罗王二十一年(公元174年)“ 正月, 雨土” 。韩国学者系统整理研究韩半岛史料中的 “ 雨土” (dustfall)记载, 认为 “ 雨土” 就是 “ 黄砂现象” (Yellow-Sand phenomenon)(Chun, 2000; Chun et al., 2000, 2008)。中国最早的 “ 雨土” 记载是商后期帝辛(纣)五年(公元前1071年)“ 夏, 雨土于亳” 。“ 雨土” 乃是大气中黄土沉降现象, 这在中国史料中被记为 “ 雨土” 、 “ 雨霾” 、 “ 雨黄砂” 等, 据正史及地方志, 有千余条记录(张德二, 1982; 全浩, 1994)。

6.2 根据 “ 雨土” 提出的 “ 火山喷发” 事件不成立

(1)根据 “ 雨土” 记载提出的公元1018, 1124, 1200, 1573年 “ 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事件(金东淳等, 1999)不成立。

(2)关于 “ 公元1199-1200年” 、 “ 公元1014-1019年” 、 “ 公元1199-1201年” 3个长白山天池大喷发的时间。其史料依据为在《高丽史》中公元1014、 1016、 1017、 1018、 1019、 1198、 1199、 1200、 1201年记载的 “ 雨土” 、 “ 白气” 、 “ 赤气” 等现象, 认为 “ 雨土” 应为天池火山喷发的火山灰(土), “ 白气” 应为大量蒸汽和火山灰及其他火山气体的混合物, “ 赤气” 应为炽热的火山灰及火山气体的混合物(崔钟燮等, 2000, 2006, 2008)。本文认为 “ 雨土” 是大气中黄土沉降现象, 而 “ 白气” 、 “ 赤气” 等可能是某种气象现象。因此, 这3个长白山天池大喷发时间不成立。

(3)“ 公元1413年白头山火山喷发” (Machida et al., 1990; Ri, 1992, 1996; Jin, 2002), 无史料依据。经查《朝鲜王朝实录》, 在1413年无白头山火山喷发有关的记载, 只有在朝鲜太宗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壬寅(公元1412年12月24日)记 “ 雨土, 雾塞, 数步之内, 不辨人形, 气暖如春, 江冰尽释” 。

7 结语

根据上述朝鲜半岛历史火山喷发现象记载的分析研究, 得出如下认识:

(1)直观的历史火山喷发事件有公元1002年济州岛火山喷发、 1007年济州岛以西近海火山喷发和1597年吉林长白县境内望天鹅火山喷发。

(2)根据 “ 雨灰” (火山灰)记载可确定的火山喷发事件发生在公元1265、 1401-1405、 1668、 1673、 1702年等, 推测均为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

(3)公元1373年 “ 雨白毛” (火山毛)记载, 推测为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事件。

(4)公元1533年的 “ 天火” , 若其为火山喷发物, 则可能是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公元1601-1609年的 “ 天火” , 或是中国吉林龙岗火山喷发事件, 或是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事件。

(5)史料记载的 “ 雨土” 乃是黄土沉降现象并非火山灰。依据 “ 雨土” 提出的长白山火山喷发事件不成立。

致谢 中国地震局地质研究所樊祺诚研究员对本文提出了宝贵的意见, 在此致谢。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参考文献
[1] 崔钟燮, 金东淳, 李霓. 2000. 长白山天池火山公元1199-1200年大喷发历史记载的发现及其意义[J]. 岩石学报, 16(2): 191-193.
CUI Zhong-xie, JIN Dong-chun, LI Ni. 2000. The historical record discovery of 1199-1200AD large eruption of Changbaishan Tianchi volcano and its significance[J]. Acta Petrologica Sinica, 16(2): 191-193(in Chinese). [本文引用:1]
[2] 崔钟燮, 刘嘉麒. 2006. 长白山天池火山公元1014-1019年大喷发的历史记录[J]. 地质论评, 52(5): 624-627.
CUI Zhong-xie, LIU Jia-qi. 2006. The historical records about the extensive eruptions of the Tianchi volcano in Changbai Mountains during A. D. 1014-1019[J]. Geological Review, 52(5): 624-627(in Chinese). [本文引用:1]
[3] 崔钟燮, 刘嘉麒, 韩成龙. 2008. 长白山火山公元1199-1201年喷发的历史记录[J]. 地质论评, 54(4): 557-560.
CUI Zhong-xie, LIU Jia-qi, HAN Cheng-long. 2008. Historical records on 1199-1201's eruptions of the Changbai Volcano[J]. Geological Review, 54(4): 557-560(in Chinese). [本文引用:1]
[4] 崔钟燮, 魏海泉, 刘若新. 1995. 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历史记载资料的考证 [M]//刘若新. 火山作用与人类环境. 北京: 地震出版社: 36-39.
CUI Zhong-xie, WEI Hai-quan, LIU Ruo-xin. 1995. The textual research of historical record of Changbaishan Tianchi volcano eruption [M]//LIU Ruo-xin. Volcanism and Human Environment. Beijing: Seismological Press: 36-39(in Chinese). [本文引用:1]
[5] 地图出版社. 1984. 朝鲜地图 [CM]. 北京: 地图出版社.
China Cartographic Publishing House. 1984. Korea(Map)[CM]. Beijing: China Cartographic Publishing House. [本文引用:1]
[6] 樊祺诚, 隋建立, 刘若新, 等. 2002. 吉林龙岗第四纪火山活动分期[J]. 岩石学报, 18(4): 495-500.
FAN Qi-cheng, SUI Jian-li, LIU Ruo-xin, et al. 2002. Periods of Quarternary volcanic activity in Longgang area, Jilin Province[J]. Acta Petrologica Sinica, 18(4): 495-500(in Chinese). [本文引用:1]
[7] 金东淳, 崔钟燮. 1999. 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历史文献记载的考究[J]. 地质论评, 45(S): 304-307.
JIN Dong-chun, CUI Zhong-xie. 1999. A study of volcanic eruptions in Tianchi volcano, Changbai Mountains recorded in historical documents[J]. Geological Review, 45(S): 304-307(in Chinese). [本文引用:1]
[8] 李裕澈. 2013. 1597年10月6日望天鹅火山喷发史料考[J]. 地震地质, 35(2): 315-321. doi: DOI: 103969/j. issn. 0253-4967. 2013. 02. 010.
LI Yu-che. 2013. The textual research on the Wangtian'e volcano erupted on October 6, 1597[J]. Seismology and Geology, 35(2): 315-321(in Chinese). [本文引用:2]
[9] 刘若新, 宋圣荣. 1998. 长白山天池火山喷发历史 [M]//刘若新. 长白山天池火山近代喷发. 北京: 科学出版社: 19-27.
LIU Rou-xin, SONG Sheng-rong. 1998. The eruption history of Tianchi volcano in Changbaishan [M]//LIU Rou-xin. The Modern Eruption of Chanbaishan Tianchi Volcano. Beijing: Science Press: 19-27(in Chinese). [本文引用:1]
[10] 全浩. 1994. 关于黄沙研究与进展[J]. 环境科学研究, 7(6): 1-12.
QUAN Hao. 1994. KOSA study in last 3000 years[J]. Research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s, 7(6): 1-12(in Chinese). [本文引用:1]
[11] 张德二. 1982. 历史时期”雨土”现象剖析[J]. 科学通报, 27(5): 294-297.
ZHANG De-er. 1983. Analysis of dust rain in the historic times of China[J]. Chinese Science Bulletin, 28(3): 361-366. [本文引用:1]
[12] Chu K S, Tsuji Y, Baag C E, et al. 2011. Volcanic eruptions of Mt. Baekdu(Changbai)occurring in historical times[J]. Bulletin of the Earthquake Research Institute, University of Tokyo, 86(1-2): 11-27(in Japanese). [本文引用:1]
[13] Chun Y. 2000. The yellow-sand phenomenon recorded in the “Joseon Wangjosillok”[J]. Journal of the Korean Meteorological Society, 36(2): 285-292(in Korean). [本文引用:2]
[14] Chun Y, Cho H K, Chung H S, et al. 2008. Historical records of Asian dust events(Hwangsa)in Korea[J]. Bulletin of the American Meteorological Society, 89(6): 823-827. [本文引用:1]
[15] Chun Y, Oh S N, Kwon W T. 2000. The yellow-sand phenomenon and yellow fog recorded in “Goryeosa”[J]. Korean J Quat Res, 14: 7-13(in Korean). [本文引用:1]
[16] Fujita A. 2003. Eleventh century eruptions on Jeju Island as seen from historical materials: A preliminary consideration of descriptions of volcanic eruptions in East Asian classical histories[J]. Historical Earthquakes, 19: 149-164(in Japanese). [本文引用:1]
[17] Hayakawa Y, Koyama M. 1998. Dates of two major eruptions from Towada and Baitoushan in the 10th century[J]. Bulletin of the Volcanological Society of Japan, 43(5): 403-407(in Japanese). [本文引用:1]
[18] Hongmungwan. 1908. The reference to the old books, enlarged with supplements[M](in Korean). [本文引用:1]
[19] Jin M S. 2002. Volcanic activity of Eocene-late Miocene [M]//Geology of Korea. Seoul: Σ Publishing House: 467-468(in Korean). [本文引用:1]
[20] Koyama M. 1996. Historical Records and Volcanology[EB/OL]. http://sk01.ed.shizuoka.ac.jp/koyama/public_htm/Rfunka/1596.html(in Japanese). [本文引用:1]
[21] Machida H, Arai F. 1983. Extensive ash falls in and around the Sea of Japan from large late Quaternary eruptions[J]. Journal of Volcanology and Geothermal Research, 18(1-4): 151-164. [本文引用:1]
[22] Machida H, Arai F, Moriwaki H. 1981. Two Korean tephras, Holocene markers in the Sea of Japan and the Japan island s[J]. Kagaku, 51: 562-569(in Japanese). [本文引用:1]
[23] Machida H, Moriwaki H, Zhao D C. 1990. The recent major eruption of Changbai volcano and its environmental effects[J]. Geographical Reports of Tokyo Metropolitan University, 25: 1-20. [本文引用:1]
[24] National Institute of Korean History. The History of the Three Kingdoms[EB/OL]. http://db.history.go.kr(in Korean and Chinese). [本文引用:1]
[25] National Institute of Korean History. The History of Goryeo Dynasty[EB/OL]. http://db.history.go.kr(in Korean and Chinese). [本文引用:1]
[26] National Institute of Korean History. Essentials of the History of Goryeo Dynasty[EB/OL]. http://www.koreanhistory.or.kr(in Korean and Chinese). [本文引用:1]
[27] National Institute of Korean History. The Annals of the Joseon Dynasty[EB/OL]. http://sillok.history.go.kr(in Korean and Chinese). [本文引用:1]
[28] National Institute of Korean History. The Daily of Royal Secretarial of Josen Dynasty[EB/OL]. http://sjw.history.go.kr(in Korean and Chinese). [本文引用:1]
[29] National Institute of Korean History. The Korean History' Series[EB/OL]. http://db.history.go.kr(in Korean and Chinese). [本文引用:1]
[30] National Institute of Korean History. The series of books about the Donghak peasant revolution[EB/OL]. http://www.e-donghak.go.kr(in Korean). [本文引用:1]
[31] Ri D. 1992. On the geology of circus in the Lake Tienchi and its volcanism of Mt. Paektusan[J]. Geological Science(DPRK), (1): 14-23(in Korean). [本文引用:1]
[32] Ri D. 1996. Paekdu volcano [M]//Institute of Geology, DPRK. Geology of Korea. Pyongyang: Foreign Languages Books Publishing House: 337-339. [本文引用:1]
[33] USGS Volcano Hazards Program. 2008. VHP Photo Glossary: Pele's hair[EB/OL]. http://volcanoes.usgs.gov/pglossary/PeleHair.php. [本文引用:1]